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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>2005-1-19 星期三(Wednesday) 晴 </TD></TR></TABLE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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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>??博客名字给人花花草草之感,其实我也是爱鸟的。武汉大学标本馆的馆长唐兆子说本校有两百多种鸟类。可惜我认识的很少。麻雀乌鸦不必说了,另外有喜鹊和珠颈斑鸠,后者得名于脖颈的那块白底黑点的围巾。这些留鸟就在我对面的小山上终日盘旋,时时飞到我的阳台上觅食。今日早上又和孩子把吃剩的馒头掰成碎片摆在上面。有孩子以前,倒也不曾多关注这些事情,哎,我喜欢养孩子,这会让我们过double life ,两倍的生活。我的梅花长满了蚜虫时,还有杂草开始结籽时分,也有小鸟光顾,才想起看的古画里《果熟来禽图》,那确实是真的。我喜欢的是灰蓝色的喜鹊。黑顶,白肚,背部和长尾是软静澄鲜的灰蓝,鸣声清丽轻快。它们是性情和婉的,会替杜鹃养育后代。有时就站在离我阳台最近的松树上。唔,鹊踏枝。“叵耐灵鹊多谩语”,我天天可以抬头见喜的。这个词牌被晏几道改成了蝶恋花,倒也符合婉约词人的心态。一千年了,我们还是可以看到这种进入了诗词歌赋里的景象,想象它们的声色和韵调。不过西方人把喜鹊作为贼鸟,侦探小说里有时会有这种情节。有个哲人说,没有鸟的居所,犹如肉没有经过烹调。如此甚觉幸运。
??孩童时代对这些花鸟虫鱼自然会很有兴致。中学时代读到维纳的传记里的《神童生涯》,语言学教授的父亲对热爱此类东西的维纳说,博物学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,地球的生物包括化石已经被探测得很多了,可怜的小维纳,就只好去研究控制论了,而我也就是看了此书后,放弃了这类想法。到现在,以教语言维生。我将来会不会对儿子说同样的话?本科时代选了一门田野考古学,教授是考古泰斗夏鼐的学生。同座的一位学生说要研究史前考古,他是从自贡来的。也很有条件呢,但愿他现在不是呆在某个机关上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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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冬日早上,去湖边,就能看见,远远近近,都有一群灰白色水鸟,在雾气袅袅的湖面上轻掠。那是西伯利亚的红嘴鸥在此过冬。能够长途跋涉的候鸟,都肌强体健,羽翼修长,轻盈精瘦,这些长途空间的漫游者都有惊人的优雅。
??冬日早晨观鸟是我所爱。印度婆罗门经书《吠陀经》中说:“一切智慧皆醒于清晨。”候鸟从栖居的树林飞向湖岸,空气清冷干净,人迹稀少。这个时候的宇宙是干净无邪的。去湖边,也是一个人去得多,喜欢带上一本《瓦尔登湖》看上几页。这样书和人都有了宁静清新的孤独。最爱的是去船山路边的那一段。这个名字并不来自明代哲学家的王夫之王船山,那是座半岛一样的小山,临路这边陡峭,入湖的一段平缓蜿蜒,湖岸轮廓线因此千曲百回。适合捕鱼,修葺。以前此地叫风光村,多为渔民居住。我去上课的那段路叫做侧船山路,这个名字起初让我惊喜一阵,我我总想起台湾文学里常见的阳明山之类,后来才知此山不是彼山。右侧湖岸都有高大水杉,对岸可见东湖风景区的石拱桥和湖心亭,它们的周围都是垂柳。学院老师都喜欢在沿着东湖散步,也算是我们学校的哲学家小道了。我多次碰见他们,也只是轻轻走过,不扰乱别人的宇宙。
??有年冬天大雪,我去找住在珞珈山上的教授谈自己的作业,很有雪中寻高士之感。他住在一栋古旧的独门山间小楼里,屋顶周围枝柯交叠。他对我说起,只要天气晴好,他总下山去看湖上的水鸟,这样就不会觉得孤独了。又补充一句,以前总是和妻子一起去的。我一时无言。他的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了,一直独居。一个寂寞老人,碧波之上,水鸟鸣啾,真是人生何所似。
??哎,湖边,该有多少故事。以前中文系的教授程千帆教授的夫人沈祖棻教授,就这样在湖边的公路上遭遇车祸不治。程千帆教授之后去了南京大学,永远离开了这块伤心之地。
??我在这湖边已经住了五年。它富于变化的四季风物,给我演示了时间,空间和生命的庄严深沉。我的个性也因之日渐沉静。如此,这个山水相依,林中路和群鸟的世界,让我从自己愚昧虚妄的世界里缓慢清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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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># posted by <a href="http://www.tianyaclub.com/browse/listwriter.asp?vwriter=egawa" target="_blank" ><FONT color=#494949>egawa</FONT></A> @ 2005-01-19 13:04 <a href="http://egawa.tianyablog.com/blogger/post_show.asp?BlogID=42572& ostID=1077516&idWriter=0&Key=0" target="_blank" ><FONT color=#494949>评论(21)</FONT></A></TD></TR></TABLE>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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